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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東坡筆下的海南圖景
來源: 海南日報 作者:李景新 時間:2018-10-08 10:05:40 星期一

  舞劇《東坡海南》劇照。 海南日報記者 張茂 攝

  除勸農(nóng)之外,這個節(jié)日也具有狂歡、祈福、消災(zāi)的意義?!稏|京夢華錄》載:“至日絕早,府僚打春,如方州儀。府前左右,百姓賣小春牛,往往花裝檻坐,上列百戲人物,春幡雪柳,各相獻遺。春日,宰執(zhí)親王百官,皆錫金銀幡勝,入賀訖,戴歸私第。”《廣東通志》卷九十二載:“立春日,有司逆勾芒土牛,勾芒名拗。春童著帽,則春暖;否則春寒。土牛色紅則旱,黑則水。競以紅豆九色米灑之,以消一歲之疾疹,以土牛泥泥灶,以肥六畜?!薄顿倏h志》卷二《地輿志十六·節(jié)序》載:“立春之日,長官迎春,坊里各鋪行裝辦雜劇,城廂內(nèi)外,男婦各攜負幼男女竟看。以豆谷灑土牛,謂之消痘疹?!笨梢姡淇駳g、消災(zāi)的意味非常濃厚。所以,家家門前掛著青幡,人人盛裝打扮,互贈吉祥物,一派喜氣洋洋、春意盎然的景象。難怪蘇東坡一口氣用了七個“春”字。一般說來,短小的詩詞忌諱重復(fù)。但在這樣的場景之下,一個打破孤寂、初感天涯濃濃春意的詩人,如果他腦中還想著成規(guī),不用這么多的“春”字,那才真的會索然無味呢!

  詞中描寫的自然景色和民俗情景是鮮明生動的,作者本人的形象也在字里行間活了起來。我們似乎看到了900多年前一位臉面紅撲撲的老人,樂呵呵地在和煦的春風(fēng)和熱鬧的人群中穿行。

  《江邊吟》 劉運良 作

  蘇東坡上元夜游及其筆下的昌化軍圖景

  元符二年(1099)的正月十五日,蘇東坡作《書上元夜游》:

  己卯上元,予在儋州,有老書生數(shù)人來過,曰:“良月嘉夜,先生能一出乎?”予欣然從之。步城西,入僧舍,歷小巷,民夷雜揉,屠沽紛然。歸舍已三鼓矣。舍中掩關(guān)熟睡,已再鼾矣。放杖而笑,孰為得失?過問先生何笑,蓋自笑也。然亦笑韓退之釣魚無得,更欲遠去,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魚也。

  從文章內(nèi)容,可知此文是在上元夜,作者受諸位老書生之邀夜游而歸后所做的筆記,諸位書生應(yīng)該是黎子云、符林等人。全文總計108個字,卻生動地寫出了上元夜游的全過程:有時間,有地點,有人物;有開端,有經(jīng)過,有結(jié)尾;有事件,有心理活動;有今,也有古;有動,也有靜。蘇東坡在文中不斷轉(zhuǎn)換著角色:于老書生,便是友;于蘇過,便是父;于韓愈,便是今人;于民夷屠沽,便是觀者;于僧舍小巷,便是游者。凡所涉人、事與物,皆躍然紙上,鮮明生動,而作者的心理活動,也令人回味無窮。非大手筆,絕難達此境界。可以說,與他在黃州時那篇被公認為最著名的小品文《記承天寺夜游》相比,這篇作品毫不遜色。

  我們再與去年上元夜相比較,兩個春天之不同,就更加明顯了。紹圣五年(1098)正月十五,軍使張中置酒相邀,東坡沒有心情,只派蘇過前去,自己在家守舍。他無比孤獨和寂寞,只呆呆地看著窗上的壁虎。一陣風(fēng)吹來,帳子上的一只小蟲掉到地上,他都注意到了。他注視著燈花一點點落下,朦朦朧朧地睡去。他盼望著兒子早點歸來,也總覺得兒子快要回來了,他難以睡得踏實。他不禁想到十年前的上元夜,朝中熱鬧非凡,大學(xué)士從朝中盛裝歸來,把帶來的柑桔送給溫柔的妻子。憶往睹今,更加感到眼前的凄涼?!吧κ灼鄾鍪晔拢瑐鞲虤w遺滿朝衣”,他用這句話結(jié)束了當晚的一首詩。

  《書上元夜游》不僅為讀者提供了北宋昌化軍城市的布局,也使讀者感受到海南上元夜的民俗色彩,并且讓讀者獲得人生感悟。

  倫江放生、歲設(shè)大供及其佛教民俗學(xué)價值

  元符二年(1099)二月二十四,蘇東坡作《書城北放魚》一文:

  儋耳魚者漁于城南之陂,得鯽二十一尾,求售於東坡居士。坐客皆欣然,欲買放之。乃以木盎養(yǎng)魚,舁至城北倫江之陰,吳氏之居,浣沙石之下放之。時吳氏館客陳宗道,為舉《金光明經(jīng)》流水長者因緣說法念佛,以度是魚。曰:無明緣行,行緣識,識緣名色,名色緣六入,六入緣觸,觸緣受,受緣愛,愛緣取,取緣有,有緣生,生緣老死憂悲苦惱,南無寶勝如來。爾時宗道說法念佛已,其魚皆隨波赴谷,眾會歡喜,作禮而退。會者六人,吳氏之老劉某,南海符某,儋耳何旻,潮陽王介石,溫陵王懿、許琦,舁者二人,吉童、奴九。元符二年三月丙寅書。

  文章記錄了蘇東坡組織眾人念佛放生的過程。參與其事的有居于吳氏館的老人劉某,南海符某(可能是老符林),儋耳人何旻,以及王介石、王懿、許琦等,還有一些抬木盆及其他作雜事的人。地點在城北倫江(即文中的倫江,今北門江)南岸吳氏館近處的浣紗石處,由吳氏館客陳宗道念經(jīng)。大家看到魚隨波而去,作禮而回。

  大約在放生事不久,蘇東坡在民間購得四川金水張氏所畫十八大阿羅漢像,“久逃空谷,如見師友。乃命過躬易其裝標,設(shè)燈涂香果以禮之”,并親自作《十八大阿羅漢頌》。從其序和跋中,我們可以得知蘇東坡一家與佛的因緣:

  軾外祖父程公,少時游京師,還,遇蜀亂,絕糧不能歸,困臥旅舍。有僧十六人往見之,曰:“我,公之邑人也。”各以錢二百貸之,公以是得歸,竟不知僧所在。公曰:“此阿羅漢也?!睔q設(shè)大供四。公年九十,凡設(shè)二百余供。

  有外祖父的這段奇遇,“歲設(shè)大貢”的家風(fēng)就帶到了蘇家。蘇東坡的母親禮佛,妻妾也禮佛。母親去世后,父親為做菩薩法像。東坡兄弟皆對佛有濃厚的興趣。后來蘇東坡把所得大阿羅漢像及自己所作的頌都寄給了子由,“使以時修敬,遇夫婦生日,輒設(shè)供以祈年集福”。

  此外,蘇東坡在海南時,還用了一個月的時間,抄寫了一本《金剛經(jīng)》,當他把《金剛經(jīng)》送給慧上人的時候,高興地說:“非謫居海外,安能種此福田也。”

  佛教進入中國之后,給中國帶來了豐富的文化資源,放生之舉及家庭供奉,最能反映佛教的民俗文化特點。蘇東坡在儋州的放生及為大阿羅漢像作頌之舉,對海南佛教的民俗文化產(chǎn)生了重要影響,對我們了解北宋時代儋州地區(qū)的民俗文化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。

(編輯:王秋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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